“又有人的手被砍了?”乐常的脑袋还缠着一圈纱布,昨天仁安华的那一下给他伤的不轻,现在都有些隐隐作痛。结果今天早上就被人通知酒吧里又人打架闹事,而且还是砍手。
“我这猎人酒吧干脆改名叫断手酒吧好了,谁又在下面搞事!”乐常看起来十分生气。
“是独刀帮的人。”大堂经理的回答十分认真。
一般来说酒吧里面有人打架这种事情轮不到乐常出面,而且这次也没有卫家和乐家的人参与。但问题是,这次的闹事的人里面居然有独刀帮的人。
如果乐常没记错的话,这个帮派里面好像前不久才出了一个四阶。他们最近正是嚣张的时候,基本上乐常天天都能在店里看见那个独刀帮的新晋四阶。
他们好像特别喜欢在自己的店里进行一些隐秘的打劫,但奈何这些家伙十分懂得分寸,一直控制在不温不火的状态。即使是抓到现行,他们也会强迫受害者承认这只是一场“玩耍”双方都是“熟人”。
整个过程不见血,不伤人,光是他们那一群三阶加一个四阶站在那里,就很少有人提得起勇气反抗,大多数人都会配合。乐常即使知道他们在干这些事情,也不太好找一个由头收拾他们。
不得不说,乐常现在对他们有些恼火了。
但对于乐常而言,这次的砍手事件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这个敏感的时期在自己的店里面砍别人的手,这挑衅一样的行为简直给了他绝佳的机会,他要让这些独刀帮的人知道,即使是四阶,差距也可以很大的。
然而当乐常出去时,看到的景象却完全不是自己预期中的样子。
因为独刀帮的人是被砍的。
仁类清点着地上排着的手臂,不多不少,刚好二十只。砍手过程十分顺利,这几个人都很配合。只有那个斜纹夹克被砍之后挣扎的太凶,尽管他已经十分小心了,但还是溅了一些在他的身上。看着手背上鲜红的血珠,他下意识的舔了一下。
“你刚才告诉我下面怎么了来着?”乐常对于眼前的光景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又询问了一次大堂经理。
“独刀帮的人在下面搞事,让人把手给砍了。”大堂经理毫无怨言的重述了一边刚才的话。
“是我听错了吗?我怎么听成把人的手给砍了。”
“这是正常的,人们总是喜欢脑补出自己认为正确的东西并且相信它。”大堂经理耸了耸肩。“不过事实就是如此,是独刀帮的人被砍了,而且连那个四阶都一起被砍了。这事儿,您还管不管?”
“看来我不想管也得管管了。”看到只有独刀帮的人被砍,乐常本想直接一走了之的,毕竟他想教训的人已经没有了。但他却突然发现那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子正在朝自己走来,那个单挑了整个独刀帮的男子。
“乐常?”仁类用带着疑问的尾音吐出了这两个字。
“没错,是我。阁下如何称呼?”乐常有些意外,这个人居然是来找自己的,难不成这一地的手臂,也是为了找他乐常?
“叫我仁类就好,仁慈的仁,善类的类。”长剑一振,积血尽落,仁类写意的挽了一个圈将其重新放回剑鞘。“我与你之间,有些话可以谈一谈。”
“我猜猜,该不会是昨天晚上那个粉发少女的事情吧。”乐常看着地上的手臂,很难不将其与昨天的那名粉发少女联系起来。
“乐常先生果然很聪明,我正是为此而来。那名少女对我而言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但由于你们这种搜查行为让我现在找不到她了,这使得我相当苦恼。所以我现在希望你能告诉我她究竟在什么地方,顺便解除搜捕,在那之后,你有什么遗愿都可以说出来,我要是顺手的话都可以帮你完成。”
“年轻人,火气真是旺啊。不过很遗憾的是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不然也不会现在都还在找她了。看的出来你真的很急切的想要找到她,年轻人嘛,男女之间有些感情在所难免,我就不追究你让我说遗愿这件事情了,不过我会让你稍微冷静一下。”
乐常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东西,不过无论是否误会,他都不会对仁类下死手的。能单人干掉独刀帮,显然是一个有着相当强度的异能者,对于这种异能者,乐常的态度向来是拉拢。
只是他认为这个年轻人处于某种不稳定的情绪当中,或许关一小会儿禁闭会让他冷静一下,以免去伤害其他无辜的路人——绝对不是因为那句遗言,绝对不是。
数道牢笼重重落下,将仁类瞬息之间围困其中。无数的黑柱交错排列咬合起来,本应形成的牢笼的黑柱现在却是宛如一堵环形的黑墙。
有鉴于昨天自己的牢笼就很意外的被仁安华给蛮力破碎,所以在今天的乐常在重使这招的时候表现的像个反应过度的应激症患者似的。
他的异能属于控制伤害防御为一体的异能,并且具有高度的可控性,用来管理酒吧再合适不过了。无论多么激烈的战斗,只要他一出现,马上就会消停下来,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在笼子里打一架就好。
一直以来就没出过什么问题,直到昨天仁安华当着他的面亲手掰断了他的黑柱。这种事情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十分新奇,他对于自己异能的强度可是相当了解的,因为在那之前他的黑柱从来没有被人破坏过,仁安华的那次强行突破,在乐常眼中可以称得上是一次壮举了。
然而今天,这个壮举再次当着他的面出演了,而且还是以一种更为激烈,更为壮丽的姿态完成了这一幕隆重的重演。
不知道围出了几层的牢笼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响,乐常一开始甚至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实在想象不出这堵黑墙被人破坏的景象。
直到那堵黑墙崩裂,仁类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
“你究竟是谁。”乐常将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名叫做仁类的男子身上,他本以为这家伙再怎么嚣张也不过就是四阶而已。
好吧,他单枪匹马的把独刀帮给放到了,就算是厉害一些的四阶吧。
但无论怎样,四阶的人,乐常还是很有自信应付的来的。尽管昨天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车,那也是因为他不小心而已。
但今天,他却从这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家伙身上真正的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我是谁?当然是人类啊,不然呢。”仁类摊了摊手,然后将黑墙的那一道大口子又撕开了一些,轻松的走了出来。
那种自如感,仿佛他刚才撕开的东西是一层薄纸似的。
“有些时候想要获得自己所需的情报,往往需要做出一些体力劳动。我并不介意如此,毕竟想要获得回报,就需要先进行付出对吧。乐常先生,我们可以先从双手开始,你要是觉得痛的受不了了,那就请你尽快交代自己知道的那点事情。如果你是实在很有骨气,那也没关系,毕竟我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乐常看着黑墙上那个清晰的手指印,左眼皮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不管怎样,得赶紧把眼前这个危险的家伙禁锢起来。
黑柱如暴雨一般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之内向仁类倾泻而去,每一根都代表着致命的穿透与禁锢,对于仁安华而言,这便是绝对的天敌类攻击。但在仁类的面前,却孱弱的仿佛柳枝一般,闪躲,折断,极尽随意。
如果不是担心会弄坏衣服和发型的话,他大概躲都懒得躲把。
看着这样的场面,乐常甚至对自己的人生价值产生了一丝怀疑。
这家伙根本不是能正经战斗的对象,乐常果断跑路了。
然而悲惨的情况是,到目前为止,仁类的敌人除了房车小队那一次,至今为止还没有别人能真正从他手下“跑掉”的。就实际情况而言,房车小队那一次也并不是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从他手上跑掉的。
速度,这是一个很关键的东西。
乐常只感觉后背一重,紧接着一股巨力压来,整个人就俯身踩在了地上,胸腔与地面碰撞所发出的空洞闷响鼓动着他的耳膜,被挤压的肺部呼吸起来带着一种难言的沉闷感。
“现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仁类将乐常的手反拉在背后,但他要做的事情显然不止这点,乐常丝毫不怀疑这个怪物有着单凭蛮力就能将自己分尸的本事。
乐常现在面临着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真的不知道那个粉发少女在什么地方。然而这个叫仁类的神经病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或者说他相信自己,但他就是想拆了自己的手臂。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混蛋——乐常心想。
“乐先生,你现在看起来好像有点麻烦啊。”一个稍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了乐常的耳中,但他现在正被人踩在地上,没法去看看是谁来了。不过毫无疑问的,无论来的人是谁,都是他乐常的救星,至少能让这个踩着自己背的疯子消停一会儿,转移一下注意力。
“需要我帮一些小忙吗?”这声音似乎带着一丝调侃,敢这么跟他乐常说话的人不多,但如果要说谁最突出的话,那么就只有那个男人了,那个对谁都保持着一幅高傲姿态的男人。
“乐先生?”仁类将目光移向了门口,看着那个在这个季节都还穿着沙滩装的怪异男子。“你是谁?来救人的?”
“不不不,当然不是来救人的。我叫做孟凡海,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和乐先生商谈,不知道这位又如何称呼?”
“叫我仁类就好,仁慈的仁,善类的类。真是巧了,我也是有些事情和这位乐先生商量,现在正商量着呢。不过既然你也有事情要商量的话,我会注意给他留个能说话的嘴的。”
“仁慈的仁、善类的类?”孟凡海的语气显然带着一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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